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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留地。

【第一章】微微

陈立农从学生办公室刚走出,就忍不住给姐姐陈珏打了电话。

 

“姐!我的公示期结束了!现在正式上岗学生会主席!”

 

“哦。”对方停顿了片刻,“恭喜。”

 

说起来,陈立农早已习惯陈珏的说话方式。尽管身边的同学冷不丁地来了一句“这真是你亲姐?”陈立农还是扫了一下对方的头发,无比坚定地回应“血浓于水”。

 

 

 

“待会儿人来的时候,你稍微热情点。”张钰放下手里的簸箕,用手指咧着陈珏的嘴角。

 

“知道了。”陈珏揪起张钰的爆炸头就往上提。身高相同的两人,张钰愣是被陈珏“提”高了半个头。

 

陈珏和张钰成为室友已经两年,原本的室友王清因为申请了交换生,暂别祖国温暖怀抱一年。临走时,王清宛如女儿出嫁的老母亲,千叮咛万嘱咐陈珏和张钰不可以喜新厌旧,不可以将她遗忘,以及如果谈了男朋友,一定要远洋电话告知。张钰看了看一脸错愕的陈珏,冷不丁地来了一句“王清,你说的这些,离我们小珏都很遥远。”谁知陈珏在王清停顿三秒后,“抢先”回应了一句“你也不可以谈男朋友。”引得张钰和王清面面相觑。

 

长青学院每年都会和加拿大多伦学院交换学生,除了自主申请以外,双方学校都会推荐一名优秀学生,免费交换一年,以此激励更多学生鞭策自己。考虑到经济原因,陈立农放弃了学校的推荐名额,被陈珏知道后一顿乱训,张钰在啃完了一个苹果后不由得赞叹“这是我认识你以来,听过的唯一一次你超过3分钟的电话。”接着被陈珏用“气死我了”四字完结内容。

 

其实陈珏知道,陈立农不想去的原因只是不想让她这个做姐姐的太过辛苦。由于是长姐,从小到大,陈珏承担和付出的,都比陈立农要多出许多。虽然陈立农自小跟随父母寄住在一户台湾商人家,而陈珏一直留在温州老家,但姐弟俩的感情并没有因为长时间分离而淡漠。相反,因为许久不见,久别后的两人感情愈加深厚。高中毕业后的他们相继考入了长青学院,只是让陈珏没有想到的是,自陈立农入学开始,她便由学弟学妹们口中的“学姐”,变成了“校草的姐姐”。

 

 

 

傅如乔进来的时候,陈珏手中的苹果垂直掉落进了垃圾桶。后来的一次对话里,陈珏没憋住,对着傅如乔说出了对她的初印象。

 

“从来没见过身上颜色超过十种的人......”

 

“我也没见过全黑的人......”

 

傅如乔回应到,伴着一个鬼脸。

 

 

 

新官上任后的一个月内,陈立农从未凌晨2点前入睡。学生会原本组织的迎接仪式,也因为陈立农的缺席,而少了一些色彩。席间,主席团和各部门部长,你一言我一语地八卦着陈大主席的个人情况,总结下来就是——洁身自好。

 

“她弟还被人怀疑过性向。”张钰在傅如乔耳边说了一句。

 

“妈耶!好想看看她弟弟什么样子啊!”傅如乔单手在胸前挥舞。

 

入学两年,陈立农最让大家匪夷所思的一点就是身边从来没有出现任何一名女性,当然,除了姐姐陈珏之外。生活学习一直三点一线的陈立农,宿舍、图书馆、教授办公室,记录着他过往两年的全部生活轨迹。解锁了学生会主席的身份后,行迹除了增加了一处学生工作室外,也无任何改变。对陈立农来说,地点的转变对他没有产生任何影响。但对于物管阿姨们来说,她们日常希望陈立农再多走几间教室或者工作室,因为这意味着阿姨们零食和礼物的种类及数量的幂次方增加。

 

 

 

“她就在我旁边,那我把电话给她,你跟她说?”陈珏把电话给了身旁的傅如乔,然后哑语了一声“我弟”。

 

“卧底?!”傅如乔望着她眨巴着眼睛。正在喝着奶茶的张钰被傅如乔一本正经搞笑的样子,直接从口中喷出了珍珠。

 

“多伦学院是不是不教中文?”陈珏冷不丁地冒了一句,被张钰一句“你弟发音也堪忧”给怼了回去。

 

结束通话的傅如乔表示,原本计划好的周末“睡眠美容”,因为要和陈立农碰面聊汇演的事情而彻底泡汤。

 

“你俩可以试试谁的台湾腔更地道。”张钰在一旁画着眼线,一边打趣到。

 

“你陪我一起去吧。”傅如乔晃着陈珏的手臂。

 

“不!”陈珏手掌对着傅如乔表示了拒绝,而后觉得这么不近人情地拒绝了新室友,貌似显得不够礼貌,便补充道,“我周末有个酒吧驻唱的面试,所以......”

 

“理解理解!我以前在加拿大的时候也经常去面试驻唱歌手,要不要我见完你弟后跟你会合?我还不知道这里的酒吧是什么样子呢。”

 

“那你俩干脆同行算了,也别会合了。你去哪个酒吧面试?”

 

“一溜。”

 

 

 

距离长青学院一站地铁距离的酒吧街自成立以来就带领了这个城市的风潮,长青学院流行演唱专业的学生几乎集体将这里当做了实践基地。酒吧街的构成较为复杂,除了长青学院的教师投资外,还有毕业生以及一些社会人士经营的店铺。陈珏来面试前,就被辅导员提醒要擦亮眼睛投简历,以免被失信不良酒吧蒙骗。

 

傅如乔跟陈珏抱怨了一通陈立农放鸽子情况后,带着鸡爪和奶茶来到了“一溜”酒吧。因为还未入夜,酒吧里的灯光是夕阳余晖投射的光影,与炫目的闪灯相比,多了一份真实和惬意。

 

“你前面还有几个面试的?”

“你不知道你弟有多气人!”

“我在大太阳底下等了一个半小时!”

“手机都快打没电了!”

“他就是不接我电话!”

 

“他也没接我电话。”

 

陈珏紧握着手机,屏幕上的水渍显示了她此刻的心理状态,直到她上台面试,手机屏幕也未亮一下。

 

“你先去唱吧,如果你弟来电了,我再跟你说。”

 

在见陈立农之前,除了问陈珏要科普内容,傅如乔还将陈立农在校期间的所有作品学习了一遍,以表示对这位学弟前辈的尊重。全盘了解了之后才发现,原来长青学院的校草学霸果然名不虚传。当然,风云人物的八卦也应该在“涉猎”范围内。只不过,这些内容,是傅如乔在熄灯后,钻进被窝里独自“完成”的“课外阅读”。

 

 

 

《微微》是陈珏临时决定的歌曲。说来也巧,她向来对音乐很挑剔,却对《微微》这首歌“一见钟情”,用她的话解释就是“有感觉”。这让一旁的傅如乔捧腹大笑,“我觉得你会找一个懂你音乐感情的男朋友”,傅如乔没来由地冒出了一句,从而引发了张钰“谁能让她开花,我叫他爸爸”的毒誓。

 

“你叫珏珏的男票爸爸,那珏珏就是妈妈,我是珏珏的妹妹,那我就是你的姨妈,算起来,陈立农就是你舅舅......”傅如乔巴着手指,严谨地背诵着宗谱。让张钰感慨ABC是不是格式化了脑回路。

 

副歌部分的精彩演绎让陈珏有信心拿下这次的面试,但天不遂人愿,在尾音处,陈珏的话筒线绊倒了突然从后台冲出的人,连着陈珏一起,踉跄了半步。

 

“对不起!”清甜的女声轻飘在空中,瞬间滑落。

 

“怎么了卓宜?”

 

女声还未回应,陈珏便听到了傅如乔穿越大半个酒吧的声音:“警官打来的,校草学弟!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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